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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胶东公安局的日子里-辛安赵家村赵老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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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8-9-8 21:16:0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原 帖子出处:http://bbs.tianya.cn/post-no05-440188-1.shtml

赵老爷子,今年九十岁,1944年12月参加革命,隶属当年胶东公安局。老人身材矮小,当时主要给首长背个水(形势复杂,为防不测,首长的饮用水都由专人背着)或送个信什么的。因为这个原因,赵老爷子接触过战争年代胶东军区、行署较多的首长、交通员、警卫员等。老爷子讲了很多鲜为人知的事儿,这当中有憾事、趣事,苦事、乐事,也有令人悲楚的事儿。
  1941或42年,老人还是个少年,大清早去挑水,在一糁地边,遇到了平生最难忘的事儿。一位高大的成年男子趴在地上,头部像个“血头公鸡”,一手托着下巴,痛苦地呻吟着向他要点吃的。老人当时吓了一跳,急忙回家叫来叔叔。叔叔也深感惶惑,简单问了几句,便回家拿了一把地瓜干给了他。该男子是位八路军战士,他是来敌占区动员人民打鬼子的,不幸被汉奸秦玉堂(山东保安第二十六旅旅长,当时沿东西一线驻海阳南部沿海一带,1940年底公开投降了日本鬼子)的人给抓了,并于夜里拉到海阳辛安赵家南河处决——一同被处决的另两人死了——他被一刀砍下去,当场“磕了沙”。当时他被敌人铲沙埋了,合着他命大,半夜里又苏醒了过来。他艰难地从沙中钻出,又艰难地挪挨到村头地边。幸运的是,他遇上了赵老爷子,并帮他弄到了吃的。后来得知,他是日占区海阳行村镇齐格庄人,离同为日占区的海阳辛安镇并不远。他劫后余生,顽强地逃回了家,这之后不论春夏秋冬,脖颈都用白沙布缠着——据村里人说,从没见他摘下过。他身材高大,已过世多年,名叫邵泽江。
  1945年,樱桃成熟时节,已在公安局的赵老爷子,罹患回归热(一种传染性疾病),和同为公安局的同志住海阳偏北的石剑村山洞里养病。向西一山之隔的大磊石村,一日夜,盘踞在海阳行村的日伪军,突然包围了该村。在村西山石上,五位民兵正蜷缩在那里休息,睡梦中全部遇难。另外村里还伤了3人,抓走13人。这里山中有胶东十六团的兵工厂,地处隐蔽,离行村也比较远,敌人来得很是蹊跷。“我们算是逃过了一劫,可也从此落下心病:敌人究竟是谁领来的?这事至今都是个谜!”
  1946年打即墨,当时缴获甚丰,光是军车就得到37辆,遗憾的是,我们2000多人的队伍,居然没有能开动汽车的。请示首长做何处置,首长痛心地说:烧了吧!战士们舍不得,恳求留下一辆,首长说,留下又怎么样?战士们说,向老乡借牛拖走。就这样,36辆车全被烧了,仅一辆,让牛拖着缓缓行进。“我们公安局当时主要是押解俘虏,看了也深为痛惜!”而这一辆,最终也没能带回来,敌人反扑追来,不仅把车夺了去,还赔上了老乡的一头大黄牛。
  按老爷子说的,胶东天福山起义的领导人之一林一山(任政治部主任,建国后主要从事治理黄河工作,很受伟大领袖毛主席器重),跟海阳人民有着较深的渊源。其妻为海阳留格镇霞河头南庄人,是本县抗日民主政府第一任县长张维兹的族亲。〔据县志载,张父瑞亭(九祥)早年参加同盟会,1928年被烟台军伐刘珍年秘密杀害,时年38岁〕林一山主任,右手去了四个手指头,据说是在雷神庙战斗中,让敌人的机枪打去的。所以在以后的革命生涯中,他只能用左手写字。
  对中共胶东特委首位书记王文,中共胶东行署主任曹漫之,胶东行署统战部长汪道涵(“汪辜会谈”大陆方面的代表),以及胶东行署文协主席(“当代戏痴”马少波)等,老爷子都有所了解。其中汪部长和马主席,他给送过信。(当年送信有保密方面的严格规定,对一些亲启信件,必须送交本人签字)尤其是给马主席送信,老爷子至今都云里雾里,弄不清其中的隐秘。信送到后,履行过相关程序,老爷子便匆匆赶回了。回来后,首长一再盘问,你见到马主席了吗?见到了。他在干什么?他在桌前。桌上有什么?桌上没什么,好像有瓶墨水和一支蘸水笔。你确定他在桌前而没在别的地方?确定。接着,首长放心了似的点点头,让我走了。“这事让我莫明其妙,不知道首长过问这些细节干什么!那时虽说处在战时状态,但来自党组织或者同志间的关心和爱护,有时还真是很感人!”马主席于战时创作公演的《闯王进京》,当时在胶东军民中产生过巨大影响。
  王文书记的妻子也姓王,他们曾生下一个儿子叫班儿,班儿机灵、调皮,赵老爷子曾带过他一段时间。战士们有时逗班儿,假若敌人来了你咋办?他小手指指说:我会跑到海里,敌人抓不到我。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名字?这与两人的姓有关,王书记夫妇都姓王,孩子生下后,妻子让给起个名子,王书记想了想,便叫了班儿。王是“班”字的主要构件,于是便有了这充满想象和战争意味的名字。
  1947年,国民党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,当时胶东首脑机关在莱阳东部。夏天河里涨水,敌人追得急,战士们除了一身的辎重,还要带两三个孩子。往往是前面抱一个,后面背一个,手里还要领一个。这样渡河,其危险可想而知——不少战士和孩子为此溺水身亡。当时死去的孩子大约有四、五十人,他们大多都是首长骨肉。照顾孩子的行署领导,为此眼泪都哭干了。班儿是否在其中?遇难与否?不清楚。
  当年军区首长里还有个欧阳部长,欧阳部长是参加过长征的老干部(建国后出任印尼大使),40多岁了还没结婚,首长们为其张罗,欧阳部长说,谁说我没有媳妇——在军区机关里,当时有一位女同志,满脸疤痕,像是因烧灼留下的。女同志原为尼姑,红军长征时,部队经过其所在尼姑庵,她坚决要求把她带走。部队因条件艰苦,一再拒绝,她都坚辞不肯。欧阳部长推辞不过,答应了她。爬雪山的时候,欧阳部长病了,尼姑一路把他背过了山。欧阳部长到胶东来,顺便把她也带来了。或许因为自己是出家人,尼姑不想跟欧阳部长谈婚事,后经组织动员,他们才喜结良缘。
  老爷子说,曹主任夫妇,人可好了!我们住莱阳那段时间,在海莱沿海一带,有种地方名吃,叫卤鸡。警卫员们给曹主任弄来一只,可他仅吃了一条腿,剩下的让拿走。等下顿饭的时候,警卫员问曹主任吃点什么?他毫不迟疑地说:就把那半只鸡拿来!战士们一听就慌神儿了,鸡早让大家一人一口尝没了!在炊事班,大家围在一起想辙,总有头脑机灵的:就说让猫叼走了!于是照此回话,曹主任听后微微一笑:是不是让两脚大猫叼走了?听了首长这么说,警卫员们绷紧的心放松了,也明白了他只吃一条腿的原因。
  曹主任的妻子14岁就参加革命,曾在胶东“昆嵛山红军游击队”于得水手下女扮男装做到排长。她叫蔡芝荣,绰号“大白菜”。蔡大姐对战士关怀备至,一年夏天,蚊子特别多,战士们没有蚊帐,咬得成宿睡不着。一天,她把战士们叫去:你们三个今晚就在我床上挤一挤,战士们不肯,她说,这是命令!曹主任不在家,我到行署去,蚊帐留给你们。
  赵老爷子说起这些事时,有时十分激动,甚至老泪纵横。人在高龄,或许更在意年轻时的际遇,革命使他们五湖四海地走到一起,艰苦岁月又让他们结下了深厚友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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